十月快乐! 回到南方是一路坐在车上,感觉湿度越来越高,一下车就能闻到令人兴奋的桂花香,和江边的风吹散的黏稠空气。 在南方为你带来我们的十月新书,贪婪之羊,成为黑帮之星的梦想,从来没有预想过的未来,还有已经逝去的、但珍贵的时光。 都市传说×心理恐怖×压抑推理 第七届MYSTERIES!新人奖获奖作 《贪婪之羊》 [日]美轮和音/著 罗亚星/译 *封面监修中 ▼ 内容简介 贪婪之羊 豪宅中住着性格迥异的美人姐妹,她们的恋人频频失踪、外婆遭虐杀身亡、父母相继病逝。最终,她们竟成了一桩凶杀案的凶手与被害者。 悖德之羊 篠田大介继承了父亲的公司,尽管遇到经营困难,但在完美妻子羊子的帮助下,他相信一切都会迎刃面解。直到有一天,他注意到儿子与朋友的孩子越来越像。 无眠夜之羊 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小室塔子饱受失眠困扰。在一个漫长的夜晚,她梦见自己冲动杀死了朋友。第二天,老友陈尸公园,梦中爽快的杀戮竟然成真。 斯德哥尔摩之羊 四名侍女忠心服侍被囚禁在高塔的王子多年,不料,异国公主的闯入打破了平静的生活。 献祭之羊 宿醉的女高中生醒来,发现被铐在公厕的隔间,隔壁似乎还有一名白领和一名主妇。脚步声响起,随着惨叫,隔壁的两人接连消失。 ▼ 试读(上下滑动) 《贪婪之羊》 啊,太好了!您终于醒了。您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痛呢? 莫非,昨晚的事情您都不记得了?从警察那儿回来不久,您就醉倒了呀。是的,您说想喝点儿够劲儿的,我就端来了波本威士忌。您一口气喝完,紧接着就瘫倒了…… 您一定是在警察局被问这问那,身心俱疲了吧。那也情有可原。 说不定这间宅子真的像左邻右舍说的那样,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一对同胞姐妹,竟然分别成了一桩杀人案的凶手与被害者…… 仿佛大朵玫瑰一般明艳动人、性格泼辣的麻耶子小姐,还有如樱花一般娇弱可人却又薄命、温柔善良的沙耶子小姐。 倘若让认识她们二位的人来猜测,这起案子里是谁杀了谁,我估计所有人都会想当然地认为是麻耶子小姐杀害了沙耶子小姐吧。 可实际上,在自己六角形房间的地板上面孔扭曲的、保持着护住隆起腹部的姿态断了气的,是麻耶子小姐;因为有杀害姐姐的嫌疑而被警察带走的,则是沙耶子小姐。 虽然麻耶子小姐问题很多,就算怀有身孕也没改掉睡前小酌一杯的习惯,但是看来死到临头的时候,她还是觉醒了母性本能,想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啊。 在麻耶子小姐房间里的醒酒器内检出了农药百草枯的成分。我听说,为了防止被人误饮,这种农药中特意添加了带有强烈异味的成分呢。要是小姐闻到红酒里有异味,那是肯定不会喝下去的……是啊,恰巧麻耶子小姐小时候得过鼻窦炎,难以分辨气味。 不胜惋惜的是,我听说在醒酒器上发现了沙耶子小姐的指纹,又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装有百草枯的瓶子。事到如今,我还是无法相信,天使一般悲天悯人的沙耶子小姐,竟然会动手杀人。 您在警察局见到沙耶子小姐了吗?果然还是不允许会面啊。她现在肯定忐忑不安吧,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代她受苦的人是我。 沙耶子小姐有没有承认罪行呢?真正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因为,在麻耶子小姐的醒酒器里掺入农药的,并不一定是沙耶子小姐。只要是那天晚上在宅子里的人,谁都能办到,包括我自己、女佣志津,还有很晚才到家的恭司先生……就在几天前,志津还亲眼看见麻耶子小姐和恭司先生夫妻大吵了一架呢…… 这话恐怕有点儿不合时宜,可就凭麻耶子小姐对沙耶子小姐做的那些缺德事儿,她就算是被杀也死有余辜。我从小和她们两人一起长大,那些事情都看在眼里。即便如此,沙耶子小姐也总说“姐姐她抱恙在身”,为麻耶子小姐开脱。沙耶子小姐真是慈悲为怀,宽容大度。 关于她们两人的往事,您都听说过吗?怎么说呢,那可就说来话长了,而且也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会不会反倒惹您烦忧呢? 哎呀,您可千万别勉强自己。您坐起来都还有些费劲吧?脸色也不大好呢。您还是暂且以休息为主吧。这里既黑暗又幽静,您就安心地躺着吧,我家老爷也曾在这里静养呢。您要是觉得冷,我再给您加条毯子……不必了吗? 好,我明白了。既然您这么想听,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您吧。 不,这不是什么需要正襟危坐倾听的事情,您就舒舒服服地躺着……是啊,说不定讲着讲着,还能从中发现证明沙耶子小姐无罪的线索呢。 我至今仍清清楚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麻耶子小姐的那一天,宛如昨日。那时我十岁,所以距今已经二十年了……都过去那么久了啊。 乔鲁诺·乔巴纳:我有一个梦想 就是成为黑帮之星! 《乔乔的奇妙冒险 第五部·黄金之风》 [日]荒木飞吕彦/著 严文瑾/译 ▼ 内容简介 48~63卷是发生在意大利的黑帮冒险! 住在意大利那不勒斯的乔鲁诺·乔巴纳在一次意外事件中结识了当地黑帮组织的一名成员布加拉提,正直善良的布加拉提让乔鲁诺心生敬意,同时,社区里的阴暗交易促使乔鲁诺决心加入黑帮组织。他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黑帮之星,净化街道!为此,布加拉提小队成员们经受着一次又一次战斗的考验,随着任务的进行,几位诚实的替身使者感受到了越来越深的恶意,谜一般的Boss似乎是这一切的开端。但是背叛组织就意味着会被全面追杀,他们要做出自己选择…… ▼ 试读(上下滑动) 幽默科幻×怪物美学 一扫科幻界长久以来的沉重与艰涩! 《怪兽保护协会》 [美]约翰·斯卡尔齐/著 耿辉/译 *封面监修中 ▼ 内容简介 在地球上送外卖是什么体验? 我,一个准备在食品创业公司大展拳脚的前科幻研究员,不慎丢了工作,成为一名外卖配送员。就在这份工作也行将不保的危急关头,一位常点外卖的老熟人向我抛出了橄榄枝:去一座动物保护基地干我的老本行——运输货品。然而这位老熟人没有告诉我,所谓的基地根本不在地球上,起码不是我们一直生存的这个地球! 当我来到一个蓊蓊郁郁的格陵兰岛,看到小山大小、自成生态系统的奇怪生物漫步在一个没有人类踏足的大地上,我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 试读(上下滑动) “开门见山,”格雷希亚·阿韦拉对我说,“汤姆怎么跟你介绍KPS的?” KPS——那张名片写的组织名称的办公室在第三十七层,同一栋楼的第五层是哥斯达黎加领事馆。办公室显然跟一家小诊所共用一间等候室,我在里边等了不到一分钟,阿韦拉就把我带去了她的私人办公室。KPS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我猜他们跟所有人一样,都在居家办公。 “他告诉我你们是一家动物权益组织,”我说,“你们在野外工作,需要人搬运重物。” “一点儿不假,事实就是这样,”阿韦拉表示赞同,“他告诉你是什么动物了吗?” “呃,大型动物?” “你是在问我吗?” “不,我的意思是,他说过是大型动物,但是没有指明。” 阿韦拉点点头:“你能想到的大型动物有哪些?” “我认为,大象?河马、长颈鹿,或许是犀牛?” “还有别的吗?” “估计有鲸鱼,”我说,“不过汤姆说的似乎不是,他说了‘野外’,而不是‘海里’。” “严格来讲,野外也包括海里,”阿韦拉说,“不过没错,我们大部分工作在陆地开展。” “我喜欢陆地,”我说,“淹不死我。” “杰米——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吗?” “当然。” “杰米,有个好消息。汤姆说得对,野外工作我们还缺一个人手,汤姆推荐了你。他给我打电话后,在你来之前,我对你进行了背景调查。没有逮捕记录,没有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和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令,没有可疑的社交媒体发言,连你的信用评分都挺好,怎么说呢,对于一个有学生贷款的人来说,已经够好了。” “谢谢,我喜欢为我再也用不上的硕士学位一直还贷款。” “说到这里,你的硕士论文相当优秀。” 我眨眨眼:“你读过我的硕士论文?” “大致看了一下。” “你怎么读到的?” “我在芝加哥有朋友。” “好吧,哇喔。” “我想说的是,对于即将和你组队的成员来说,你不会带来明显的危险,也不存在隐患。就目前而言,我们觉得这就够了。所以恭喜你,如果你也愿意的话,这份工作是你的了。” “太好了,”我说,“我愿意。”我之前没意识到,压力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后背,现在它突然被移走了。我不会成为流浪汉并在疫情期间饿死。 阿韦拉伸出一根手指。“先别谢我,”她说,“这份工作是你的了,但是我需要你明白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这样你才能决定是否真的愿意接受。” “好吧。” “首先要明白,当我们说KPS是一个动物权益组织时,我们要跟哪些动物——它们体型庞大、极其野蛮危险——密切接触。我们会培训你如何跟它们互动,还会坚持执行严格的安全规定。不过,你有可能受重伤,假如你不小心,甚至会丧命。如果你对这种情况有任何犹豫,或者在接到指示和命令时有任何不理解的地方,那么这份工作不适合你,我需要你口头确认自己明白这一点。” “我明白。”我说。 “好,第二件事,当我们说离开这里去野外工作,我们的意思是远远离开,比如离开文明社会数月,比如没有网络,比如跟外界极少通信、几乎没有消息进出,你只有随身携带的一切,简单生活,互相依靠。假如你离不开网飞、声破天或者推特,那么这份工作不适合你。你将在野外工作,请确认这一点。” “我能要求你明确一个用词吗?” “当然可以。” “当我们说‘野外’,是指什么样的野外?”我问,“是‘我们远离人烟,但是仍然在室内生活’还是‘我们住在小帐篷里,自己挖坑拉屎’?” “在自己挖的坑里拉屎,有问题吗?” “我从没那样做过,但我愿意学习。” 我感觉阿韦拉笑了笑,口罩让笑容比我预期的更不明显。“你也许时不时得在坑里拉屎,这是有可能的。这也说明我们的野外基地拥有独栋建筑以及下水道。” “好的,”我说,“那么我明白并确认接受。” “第三,我们的工作保密,也就是说你不能跟 KPS 以外的任何人说起你的工作或去向。我要充分强调,安全和保密对于我们的工作内容和方法至关重要,假如我们发现你向任何人——甚至是爱人——泄露任何信息,我们可以并一定会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追究你的责任。这可不是虚张声势,我们以前实施过。” “这意味着我得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吗?” “现在让你确认的就是保密协议。” “可我已经知道你们的工作内容了。” “你知道我们是一个动物权益组织。” “对。” “类似把中央情报局描述为一家数据服务公司。” “所以你们真是间谍!或者雇佣兵。” 阿韦拉摇摇头:“都不是,我们是为保护我们关心的动物而卖命,否则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想起自己读过一些故事,偷猎者会读取游客相册中的地理数据,去杀死濒危动物。我明白了。 “有一个问题,”我说,“不会有人要求我干违法的事,对吗?” “对,”阿韦拉说,“这我可以保证。” “好的,那我明白并且接受。” “非常好,”阿韦拉掏出一张小纸片,“这样的话,还有些非常简单的问题要问你。第一,有效的护照你有没有?” “有。”疾病肆虐以前,我曾打算在夏天去冰岛,然后我丢掉了工作,不得不整天给居家的曼哈顿人送外卖。 “没有重大身体残疾?”阿韦拉抬起头,“我得说明,对门的李医生将对你进行全面体检,所以我只是大体上排查一下。” “没有残疾,我身体健康。” “过敏呢?” “没出现过。” “耐受湿热能力如何?” “我在华盛顿特区实习过一个夏天,活下来了。”我说。 阿韦拉要问下一个问题时停下来了:“接下来的问题有关你对科幻与奇幻小说的看法,不过我读过你的硕士论文,所以这题略过。我估计你会说自己对于这种类型文学感觉很好。” 我的硕士论文研究的是从《科学怪人》到“杀手机器人日记”系列科幻小说中的生物工程。“对,不过这个问题有点儿像是随便问的。” “不是,”阿韦拉向我保证,“你有立遗嘱或者做过资产规划吗?” “呃,没有。” 她对此咂咂嘴,做了个记录。“饮食限制呢?” “我做过一段时间素食者,但发现自己还是离不开奶酪。” “有素食者可以吃的素食奶酪。” “不,没有。他们把难吃的橘色和白色物质粉碎,模拟奶酪和它所代表的一切。” “有道理,”阿韦拉说,“反正在你要去的地方做一名严格的素食主义者会很难。最后一个问题,你介意打针吗?” “不能说很喜欢,但我不讨厌。”我说,“怎么了?” “因为你马上就要打很多针。” “我们先把这件事赶紧办完,”李医生说着把一根棉签拭子通过我的鼻孔直插向大脑。这其实是体检的最后一部分,我得知自己已经通过了全面检查,但是疫苗的接种过程才刚刚开始。 “话说,这真有趣。”我擦完棉签说。 “如果你觉得好玩,我们还是再也别在社会上遇见了。”李医生说。她装好拭子,留待测试。“你看起来不像是感染了,不过当然了,没有人一开始就能测出来,所以我们只是确定一下。与此同时,我们会给你打针。”她把手伸进一个橱柜,掏出一个托盘,上面摆有一系列注射器。 “这些是什么?”我问。 “是你的基础疫苗。”她说,伸手又取下一托盘的注射器,我开始数一共有多少支,紧张起来。 李医生注意到我的变化:“我向你保证,比起疫苗要防治的那些疾病,你还是会更喜欢打针。” “我相信你,”我说,“只是太多了。”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不算多,”然后取下最后一个托盘, 里边至少有十个针头,“好了,这才叫多呢。” “老天啊。”我真的从放托盘的桌子往后躲了躲,“这些究竟都是什么?” “他们告诉你工作时要接触大型动物,对吗?” “对呀,然后呢?” “好的,那么……”李医生指着最后这个托盘上离我最近的几个注射器,“这些用于动物可能会传染给你的疾病,”她又指向稍远一点儿的,“那些用于它们的寄生虫可能会传染给你的,”她指向最后几个注射器,“而那些用于你暴露在空气中可能会染上的疾病。” “我的天哪。” “情况是这样的,”她说,“我们不仅要防止它们伤害你,也要防止你影响它们。” “我就不能通过静脉注射之类的方式一次性接种吗?” “噢,不行,那样会坏事的,有些疫苗会互相影响。” “那你还想把它们全都注射到我体内?” “这个嘛,我们有特定的注射顺序,”她说,“所以你的血液会稀释头一批注射的疫苗。” “你跟我开玩笑呢,是不是?”我说。 “当然,你这么说也行。”李医生说,“另外,简短地给你讲一下副作用。随后几天你可能会感到酸痛,可能会发低烧。如果发生上述情况,不要恐慌,那绝对正常,只是表明你的身体正在适应我们要抵御的疾病。” “好吧。” “还有,至少有几只疫苗会让你感到饥肠辘辘。没有忌口,你想吃啥就吃啥,但要避免过度摄入油腻食物,因为有一种疫苗会指挥你的身体清除脂肪,绝对会挑战括约肌正常的控制力。” “那可……不怎么样。” “糟透了。说正经的,在接下来的十八个小时里,放屁这种事儿你连想都不要想。实际上你放的不是屁,你会后悔的。” “我讨厌你。” “这话我听得多了。而且在随后的几天里,你也许会发现蓝色会让你偏头疼。” “蓝色。” “对,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你偏头疼,只需看一会儿不是蓝色的东西就行。” “你知道天空是蓝色的,对吗?” “是啊。待在室内,别抬头看。” “难以置信。” “你瞧,不是我造成的,而是我给你接种的疫苗造成的。最后,接种这种疫苗后,”李医生指着最长的托盘上最后那批注射器中的一个,“大约二百五十人里边有一个人,直说就是,会感到强烈的暴力杀人的冲动。类似‘杀死这栋楼里的所有人,把他们的头骨堆在一起点燃’这种级别的暴行。” “我能理解。”我向她保证。 “不,你理解不了,”她也向我保证,“幸运的是,随之而来的一种直接的副作用是极端倦怠,它会阻止大多数人将暴力冲动付诸行动。” “所以就像是‘我想杀你,可还得费力气离开沙发’。” “完全正确,”李医生说,“我们称之为想杀人的瘾君子综合征。” “不可能是真的。” “骗你是小狗,我的朋友。我们已经了解到某些食物能帮助抵消杀人冲动。如果你产生了那种副作用,而且有精力站起来四处走动,那就煎点儿培根,或者吃下一品脱冰激凌,或者吃几片黄油面包。” “也就是,油腻食物。” “基本上没错。” “你还记得刚刚提醒我别吃油腻食品,对吗?” “当然记得。” “那么澄清一下,你给我的选择是‘疯狂杀人’或‘疯狂窜稀’。” “是这样,但我不会这么描述。不过发生任何一种副作用的概率都很低,更不用说两种同时发生。” “要是两种副作用我都有呢?” “我的建议是,坐在马桶上狂吃培根。”李医生拿起第一支注射器,“准备好了吗?” 汇集当代科幻顶级大师18篇代表作 囊括雨果奖、星云奖、潜行者奖等 近40项世界科幻至高奖及提名! 《对望的恒星:第81界世界科幻大会主宾佳作选》 刘慈欣 等/著 杨枫、姚雪/主编 ▼ 内容简介 本书精选篇目均来自2023年成都世界科幻大会主宾罗伯特·J.索耶、刘慈欣、谢尔盖·卢基扬科三位科幻大师。 本书由雨果奖入围名编+资深编辑主编,既涵盖广受读者喜爱的获奖名篇《蜕去的外壳》《中国太阳》等,又有《手牌》《驶向温暖之地》等国内首次引进的获奖佳作。三位大师所著小说风骨各异,罗伯特·索耶的小说豁达乐观,无论展现个人“转移体”的存在状况,还是期盼奔赴新的家园,都透露着对人类奔向星辰大海的热烈期待。卢基扬年科的作品厚重深沉,立足冰冻寒土,仰慕星辰,向往春天,意境高古,充满极致的浪漫主义。刘慈欣的小说恢宏大气,在大开大合的科幻设定中,有着深厚的人文情怀。 ▼ 试读(上下滑动) 潜入群星 谢尔盖·卢基扬年科 老人和孩子坐在海岸上。老人挑拣着贝壳里的串珠。男孩假装在思索什么。事实上,他只是望着地平线。 曾有人告诉男孩,当白天变成黑夜时,就能看见天空中的星星。这当然是句谎话。可每到傍晚,男孩总是会来海边眺望地平线。 夜晚降临人间。天色暗了下来,空气凉爽宜人。星星没有出现,只有浮游生物在漆黑的海水中闪烁着火花。老人晃了晃身子——“时候差不多了。说吧。” 男孩叹了口气,目光从地平线转向老人。地平线是何物?老人又是什么?对一个男孩来说,他们都古老且深奥。 “三桨阿胡穷其一生都在寻找奇异之物。”男孩开口了。 “为什么要叫他三桨?”老人问。 “因为在船上,阿胡一个人就能顶三个桨手。”男孩有些惊讶,如此浅显的问题让他有些不快。 “继续说。”老人道。 “阿胡完成了许多惊人的壮举。那时他还只有十岁……” 我暂时把注意力从他们身上挪开了。我喜欢观察老人,但他的寿命所剩无多。我也喜欢观察这个男孩,可不知道他阳寿几何。 这世间的一切都由我掌控,可命运除外。 我决定去看看星星,做这件事几乎和观察人类一样有趣。因为星星衰亡的频率要低一些。我不曾目睹星星的诞生,也不会见证它们的消亡。 再没什么事物的区别要比人类和星星之间的还大了。 可二者观赏起来同样有趣。 我想,这个男孩出生得太早了,他永远都看不到星星。 当我重新注视老人和孩子时,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造好这艘奇迹之船后,阿胡与他的妻子们道别,驶向世界的尽头。” 男孩诉说着,“脚下的船只在风暴中翻滚,但阿胡一往无前。海浪卷走了水袋,他就喝海水;食物耗尽了,他就抓海龟,吃它的肉。” “这不违反法则吗?”老人轻声问。 “法则规定禁止食用海龟。”男孩答道,“但法则还规定,能存活下来时,禁止死亡。当两项法则各执一词时,所有人都需要各行其是。” 说完,男孩陷入了沉默,但老人依然在等待什么,于是男孩补充了一句:“阿胡选择了生存,并吃掉了海龟。” 老人点了点头。 “阿胡乘风破浪,在太阳的指引下一路航行。”男孩继续说道,“有一天,他看到了前方的岛屿。他以为自己发现了世界边缘的陆地,无比兴奋。可当船靠岸时,阿胡却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正等在岸上。三桨阿胡就这样完成了一次环球旅行。人类终于得知世界是球形的。” 老人点了点头,手指依然在拨弄串珠。漆黑的夜色中,男孩看不清他的动作,只听见贝壳互相撞击的声响。 “你喜欢阿胡。”老人说。 “是的,老师。我想成为他的儿子。” 我觉得男孩出生得太晚了,否则阿胡一定会为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 不过这男孩正是他的后代,只是他不知道。 “你想听什么?爱问问题的索维?” 男孩重振精神,他知道该问些什么,“给我讲讲星星吧,四重音阿拉图。” 老人的手指抚过光滑的贝壳,把玩着里面的串珠。他犹豫了,他不想作答。可老师有教学的义务,这也是法则。 “星星仿佛天空中燃烧的火花,也像海洋里发光的浮游生物。”老人说,“曾几何时,天空布满繁星。白天是看不见的,但到了晚上,人们便都从茅舍中走出来,仰望天空……想望多久就望多久。星星高悬在天空中,闪烁不停,但永远不会熄灭。它们遥不可及,也没有任何作用,但只是看着它们,却能让人那么快乐。” 男孩认真聆听,也许是在想象,如果自己生活在过去,一定每晚都出门看星星。 我歇了一会儿,也去看了看星星。对我而言,这既是消遣,也是工作。 星星很美,而且它们不会轻易消失。 星星的死亡是非常罕见的。 “……终有一日会出现新的天空和新的星星,”老人说,“会有新人们看着它们。但谁也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会发生。” 老人错了。我就知道。这一切会在九十三年两个月又六天后发生。 只是他们无从得知。 “人类应该记住星星,否则星星也会忘记人类。”老人总结,“你惦记着星星,这很好。” 男孩叹了口气,“三桨阿胡见过星星,对吗?” 老人沉默不语,他真的不想再说了,真的。 “有关阿胡最后一次壮举的传说是这样记述的。”他还是开口说道。 “讲讲吧。”男孩恳求道。 老人开始讲述。 这世上的一切都受我掌控,除了命运。但我能够预知命运——几乎如预知星辰运转般准确。而现在我已知晓,男孩将先于老人死去。 我很难过。 “我望见天上有光,却没有找到星星——阿胡如是说。我已历经人所能经历的一切,但这还不够—— 阿胡如是说。如果天上没有星星,那我就去海底找它们——阿胡如是说。于是,他乘坐最小的舢板在夜里出海。他深吸一口气,抱起一块沉重的石头,纵身入水。他不断下潜,直抵海床。而在那里,在海底,他看到了星星。它们如此的绚丽,以至于阿胡不愿再返航。他留在了水底,眼睛一直注视着星星。” 如果阿胡没回来,又是谁讲述了关于星星的事呢?男孩没有问。他知道,传说的真相比生活的真相更为关键。他沉默地思索着。 “阿胡是一位杰出的游泳健将,”老人说,“他比你潜得更深,比任何人潜得都要深。不是每个留在深渊中的人都能看见星星。” 这话没错。 “四重音阿拉图,”男孩说,“可你说过,海水每年都会变浅,岛屿会越来越大。现在从拉纽走到奥塔卢都不会把脚沾湿,我小时候可是得游泳才能过去。” 这也没错。 “海洋正在变浅,” 老人静静地说,“但还是很深。 可能再过一百年 ……” 他止住了话头。他不愿思考一百年后发生的事情。但他是对的。世界将在五十年后发生变化,渺小的岛屿和广阔的大海将变成巨型陆地和小湖泊。 这是因为我对水的需求与日俱增。 “谢谢你,四重音阿拉图。”男孩说。 他起身离开了。而老人徒劳地注视着黑暗,试图看清爱问问题的索维去了哪里,是村里还是船上。 老人仰面朝天看向我,他似乎看到了。 我有些不适。 “保护他,全能之主,”老人喃喃絮语,“他才十五岁。他提问的时间太早了。保护他!我知道你能听见。你对世间万物都了如指掌。你能看到鱼群在海渊里游动,星星在天穹中奔行。当我请求时,你送来雨;当我请求时,你送来鱼。而现在我请求的,是件最微不足道的事,全能之主!阻止那个孩子!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我羞愧难当。 “请保护他,”老人低吟道,“阻止他 ……” 我想对他说,保护和阻止不是一码事,可我无法告诉他。我眼看着老人哭泣,看着男孩选了最破的那条船。老人不想让他死,而男孩不想让部落蒙受损失。 我唤来了雨。 世界中心正值白昼,人类口中的太阳泼洒着灼热的光辉,云层慢慢变厚。我费了些周折,让暴雨朝着岛屿倾盆而下,冲走了老人脸颊上的泪水。雨滴密集地击打着翻倒的小船,男孩驻足抬头,仰望天空。 雨水冰凉。 村民们已经醒来,纷纷祈求我的宽恕。而我置若罔闻。 男孩把船推进水中。船上放着一块连着长绳子的石头,当作是锚。 绳子是用椰子壳纤维拧成的。男孩抱起锚掂量了一下,点点头。石头很沉。 我呼来了风。 阿胡出海时我没这么做。他老了,只剩下一个念想,就是看星星。 他见到了星星,但他的眼睛早已喂了鱼。 男孩很固执。他划着桨,把船驶离岸边。他靠近的那片海域沉眠着阿胡的骸骨——上面也缠着一根椰子绳。 我能为男孩做的事只剩一件了。 我要向他昭示星星。 我望向海底。玻璃陶瓷上几乎没有沙石,科里奥利力将它们吸附到了岛屿上。黑暗的海底如同天空——一片光洁、闪耀的黑色天空。 我下达了指令,飞船巨型圆柱形外壳上的伺服驱动器激活了。我本就需要测试这些机器,以确保在飞船抵达南河三的那天,为人类创造新的天空。 饱受陨石侵蚀的防护板开始移动了,但非常缓慢。而男孩正划着船 与狂风搏斗,我应该还来得及。 这是地球的第一艘殖民飞船、世代相传的方舟。它已经在太空中航 行了近四百年,未来的移民就将生活在这温和的热带天堂里。大多数人都对这样的日子感到满足——捕鱼、狩猎、婚礼和庆祝活动。这是座安宁、温柔的乐园。 但总有人想要见到星星。否则我也不会踏上这趟长达五千年的旅程。 男孩扔掉了桨。他坐下来,双手扒着船舷,开始用力且快速地呼吸,让肺部充满空气。 而水下深处,星星已开始闪耀。 我必须守护人类。这是我存在的意义。每一个生命都是无价的,每一个生命都是串联星辰的丝线,是过去通向未来的道路。这便是法则。 但我不能对人类个体施以援手。凡事依靠善良全能的神,人就不再是人。这也是法则。 我只能向男孩昭示星星。 而我渴望拯救那个想要看见星星的人。 1975—2013 写给一间咖啡店的安魂曲 三十八年不休店的日本咖啡文化传奇 《大坊咖啡店手记》 [日]大坊胜次/著 童桢清/译 ▼ 内容简介 2013年,在咖啡爱好者的一片叹息中,开业三十八年未曾休店的“大坊咖啡店”,因所在大楼老朽而关闭。至今,怀念之声仍不绝于耳,更增添了这间咖啡店的传奇色彩。店主大坊胜次先生自开业以来坚持手摇烘焙咖啡豆、不断测试调整风味、使用法兰绒滤布和点滴法萃取咖啡、平等待客……使这里成为小泽征尔、向田邦子、村上春树等日本文化名人与路过店铺的油漆工人皆能流连放松的自由空间。 闭店五年后,大坊胜次先生饱含着对客人们的感谢与怀念,回顾了他在咖啡店的时光,用11篇内容包罗万象又充满哲思的随笔探讨了咖啡、艺术与生活,留存下大坊咖啡店的精神,并与其做正式的告别。 ▼ 试读(上下滑动) 大坊咖啡店关了。那是在2013年12月的时候,很久之前的事了。然而有时候我回想起来依旧宛如昨日,有时又甚觉光阴荏苒,咖啡店已是久远的过去。 追忆当初决意关店的时候。从始至终,我一心只想着如何把店开下去。一位又一位地增加店里的客人,除此之外我没有考虑过别的方法。让店长久地开下去是我的基本想法,开得时间越久,客人自然也会越来越多。我从来没有想过关店不做了。由于我是个租户,所以很难预测未来会遇到什么事情。要怎样做才能够坚持下去,为了坚持下去应该做些什么,我只想这些。 可是当店所在的大楼面临拆除时,关店这个选项第一次在我的心里萌芽。因为我想到了自己的年纪。如果是维持现状的话,我想是可以再坚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可若是换一个地方,开一家新店,那样可以坚持下去多久呢?我产生了疑问。当我决意将关店作为选项的瞬间,仿佛时钟的指针停止了走动,声音消失了,而我的身体如同被冻住一般无法动弹。是谁,是谁的主意,我眼神迟缓地在周围搜寻着源头。我想那是恐惧。我身体的温度被夺走,留下一片空白。可是逐渐地,我感到它一点一点地松懈下来,就像浸泡在温水里寒冷逐渐褪去一般。我想这种感觉是安心。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空想,清晨的烘焙,每天开店之后的萃取,这些再也不用做了。即便这仅仅是一个空想,可它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再次强调,我从来没有过不想干了的念头。诚然,早上连续五个小时操作手摇烘豆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中途会感到厌烦。可即便如此,我从未想过不干了。我自觉是一边享受一边做着手头的工作。直到今天,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心中涌现出连自己都震惊的念头时的那种感觉。那真的是安心的感觉吗?我的身体真的如此渴求着这种感觉吗?我的劳动已经到极限了吗? 当然,在那之后我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冷静下来思考怎样做才是对店、对自己最好的。可是已经生根发芽的那个选择,它确确凿凿地在成长着。我在恐惧和安心两种感觉的相互夹击之下,坚定了决心。 在此期间,我常常思考的一件事是如何向客人告别。我的店能够存在这么长的时间,都是客人的功劳。店刚开的时候,有声音质疑它能否存活一年,认为挺过三年就是佳话。我想他们这么说是因为店里的菜单中没有食物。除了点咖啡别无选择,并且做一杯咖啡要花很长的时间,这样的生意怎么能够维持下去?没错,店里很清闲。一位表情严肃的男人一言不发地端上一杯咖啡,客人也一言不发地将其饮下,然后沉默地离开。有点压抑吧。店内的墙面也是暗色调,一点愉快的元素都没有。我在空无一人的店内挑选着豆子的时候,正巧进来的人问道:“没事吧?”或者半开玩笑似地抛出一句:“还活着吗?”印象中似乎有过这样的插曲。也许对于想要一个人看书的客人来说,我的店是理想的场所。这里环境幽静,不用慌张地空出位置。 偶尔有客人在即将离开之际,视线和我交会。有时他们的双眸仿佛在告诉我,咖啡很好喝。沉默地到来,沉默地离开。仅此而已。客人在离开的时候,我们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神好像在说,这里不需要言语,我很喜欢这样朴素的店。也许有一大部分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是当过了一段时间后客人再次光顾,当我从对方的眼神里感受到回应,那是多么让我受鼓舞。这些回应给予我力量,让我能够保持不变的姿态,继续坚持下去。我的咖啡店一路上靠的就是这些人的支持。 我希望留出时间,郑重地向客人告别。在关店之前,向那些现在不能来店里,但过去经常光顾的客人告别。向那些偶尔光顾,但下次不知何时再来的客人告别。我和很多客人的照面相隔很长一段时间。有的是一年一次,有的隔了十年。我想向这些人告别。三十八年的时间,不论是工作还是住所,在这些岁月里,一个人往往会经历人生中的重大改变。但记得这个地方,到访这个地方的人依然大有人在。我想到的头一件事便是尽早跟各位好好地告别。 不过在客人之前,我首先向店员们交代了关店的决定。那是在7月中旬的时候。我对他们说,2013年12月关店。现阶段我没有打算搬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五个月半之后的事情,希望诸位各自考虑。如果店里人手少了,我也不会临时雇帮手。我希望和现在的团队一起走到关店,希望各位协助我到12月。我向店员表达了一直以来的感谢。对于知道住址的客人,我们会寄送明信片告知他们关店的事情。另外用相机将店内的样子拍下来,照片做成小册子,发给客人们(之后它发展成了书)。 就在我们朝着关店的方向着手准备的时候,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一告诉客人关店的消息,就在网上传开了。真是一瞬间,消息就扩散开来。我很吃惊。很久没联系的人担忧地来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熟客来问我今后作何打算,闻讯首次来店的客人则发出原来还存在这样一家店的感叹,在国外工作的人看到炎上1的热度也特意打来电话问候。原来炎上是这个意思,我头一回听说。 过去的三十八年里,我一直坚信的做法是让每一位客人品尝咖啡,希望他们的爱顾能够持续下去,一位又一位地增加来店的客人。三十八年的时间里,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制作咖啡。这和网络的传播方法很不一样。我依靠每一位客人的反应,想着还能再坚持,带着一年之后客人会稍微多一点的期盼,走过了三十八个年头。我发自内心地想要向支持咖啡店的客人们表达谢意。咖啡店经历过很长一段门可罗雀的痛苦时期,因此对客人感恩的心情已经渗入我的骨髓。可是,关店前突然变得非常忙碌,没有时间向客人道谢。然而,沉默不语的工作状态,和开店当初完全一样的咖啡制作方法,我想通过这些行动传递出对客人的感谢:因为你们的存在,大坊咖啡店才能够这样落下它的帷幕。 接着,更加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有客人特意来到店里告别:“虽然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客人,但是在这里度过的时间对我来说弥足珍贵。一直以来非常感谢您。”客人们纷纷来到店里跟我们告别后才离开。 我的店不是热闹的交谈场所,即使客人会和我们打招呼,但一句话不说便走出店门的人绝不稀少。可以说绝大多数情况都是这样。尽管如此,一位接一位的客人告诉我,在这里他们度过了珍贵的时间。我很意外,也备受感动。 我希望一杯咖啡能够沁润人的心脾。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咖啡必须好喝。人喝到好喝的饮品,会感到全身心放松。如果喝到合自己口味的、特别好喝的咖啡,一定会身心滋润吧。此外,如果客人看到眼前有人在庄重认真地、一滴一滴地做咖啡,想必更会放下戒备。我也想过是否和客人少一些交谈会更好。不过在考虑这些之前,做咖啡的时候是没办法说话的。做咖啡需要沉默。对客人来说,唯有这段时间是必须等待的时间。 有客人给我写了信。事实上,有很多客人在离开前留下了他们的信。 很长一段时间 我在这里找回了安宁 也找回了 曾经挺直的胸膛 由衷地感谢您。 一直以来给予我 这个宁静的场所 也许对您来说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 理所应当的事情 日日夜夜坚持下去 不是谁都可以做到吧 过去我曾说 制作咖啡的动词有 冲咖啡 点咖啡 然而 展现咖啡 我是第一次体验 不仅是展现它的过程 更是展现它的迷人之处 只是看着您 对一切满怀珍重一般的 静谧而形如流水的动作 我的心便重归宁静。 有一次 一群地道的美国客人 用他们热闹的精神气 占领了吧台 随着您手的动作 他们安静下来 每一个人的视线 都凝聚在您的手边 他们的样子 正是我在这里的样子和心境 这里让我体会到了 不需要语言即可传递彼此的心情 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如果说 茶有道法 咖啡亦有道可书 那曾是多么 静谧而美丽的 朴素的 温暖的 美好的时间。 虽然店的形态消失了 逝去之物将变成深邃的回忆 清楚地留在心灵深处。 衷心感谢。 进入12月,店里变得更忙了。手摇烘豆器的极限第一次暴露了出来。烘焙的量赶不上了。开店当初我曾考虑过,如果手摇烘焙不够用,那就必须导入机器。可是店内空间逼仄,机器应该放在哪里呢。万幸的是,也可以说不幸的是,手摇出品的量一直勉强够用。每天连续手摇四个小时、五个小时,的确很辛苦,不过想到导入机器后的繁琐,手摇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忍耐。我想它的劳累程度也不过如此。 可是,临到关店那段时期,用手摇烘豆器烘出来的量完全不够店里的出品。无奈之下我决定将咖啡豆改为限量售卖。 在店的门口开始排起长队,做咖啡的时候,视线前方摆着十个、二十个等待的杯子。这样的事情自从开店以来还是头一回。可是萃取的方式不能改变,只能一整天都杵在吧台里,一滴一滴地做着法兰绒手冲。就这样,12月23日,店在忙碌程度达到顶峰的时候,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不论是这段时间来店里的客人,还是很早以前来过店里的客人,最终我都没能好好地跟他们告别,再静悄悄地关上店门。尽管如此,我想客人们已经理解并接受了关店的事实。反而我们店员忙得晕头转向。诚然,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感到被抛掷进入一片虚空之中,宛如攀登上一座险峻大山的峰顶,随后一脚踩进半空中。多亏其他店员的帮助才能克服那样的状况。我非常感激他们。当我告诉他们关店的决定时,请求他们的协力,希望和现在的团队一直走到最后。他们完全应许了我的请求。面对时刻变化的状况,三位店员无言地展现出随机应变的团队力量。我想他们一定非常辛苦。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其实在关店之后,我们一起去旅行了。可是每个人都眼神涣散,动作也都如灵魂出窍般,整个旅途大家都是恍恍惚惚的状态。 就这样,大坊咖啡店消失了。 ——在这里看我们的新书喔(<ゝ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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