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桥


作者:李碧华     日期:2015-11-04 17:39:21

韶华盛极只属刹那风光
  缘尽花残不枉几度衰荣
  成王败寇,谁看到得终点?
  有些蛹,过分自信,终也化不成蝶,要不是被寒天冻僵了,要不遭了横祸,要不被顽童误撞跌倒,践成肉酱。任何准备都不保险。
  央视年度大戏《生死桥》同名小说!
  朱旭、潘虹等老艺术家坐镇贾乃亮、王子文等当红演员担纲
  
本书简介:
  《生死桥》讲述了民国时期三个天桥儿女怀玉、丹丹、志高的命运及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梨园子弟艰辛学艺一朝成名,却因不敌诱惑而断送前程;影艺圈内为谋宠上位不惜争风吃醋、明枪暗箭……人物命运诡秘惨烈,情节曲折动人,文字精练流丽,是李碧华对天桥梨园、上海十里洋场及至对民国北京、上海人情世相所作的风情画,读之令人惊心动魄,回味无穷。
  同名央视年度大戏是李碧华众多衍生作品中的首部电视剧作品,由朱旭、潘虹等老艺术家坐镇,贾乃亮、王子文等当红青年演员担纲主演,播出后广受好评。
  桥,
  总是横跨在山水之间,丰姿妙曼。
  有这样一道桥,
  它连接梨园盛景、十里洋场;
  它横亘人间天界,跨越生死前尘。
  如一道不散长虹,
  在贪嗔痴喜、爱怨纠葛的缭乱红尘,
  一任地老天荒。
  作者简介:
  李碧华出生、成长于香港,曾任记者、电视编剧、电影编剧及舞剧策划。在香港畅销报刊撰写专栏及小说,结集出版逾百本,并有多国译本。小说《胭脂扣》《霸王别姬》《青蛇》《秦俑》《潘金莲之前世今生》《川岛芳子》《诱僧》《饺子》等被改编拍成电影,广受好评,虽获奖无数,却如已泼出去的水,只希望最好的作品仍未写就。
  李碧华作品以“痴男怨女,悲欢离合”与命运的微妙关系、奇情怪异题材,天马行空,创出独特风格。
  二〇〇八年,日本著名导演蜷川幸雄执导了舞台剧《霸王别姬》,巡回演出,获得空前反响。二〇一〇、一一年以生死爱恨与北京上海为背景的《生死桥》,及隔世轮回千年爱火不灭的《秦俑》,接连改编为中央电视台大戏,收视率极高。
  李碧华少时习中国舞十年,在纽约艾云雅里现代舞蹈团上过课程,曾任“香港舞蹈团”大型舞剧《搜神》《女色》《胭脂扣》(舒巧老师作品)、《诱僧》之策划。二〇一一、一二年山西华晋舞剧团之《粉墨春秋》根据其原著改编,并由她编剧,邢时苗编导,黄豆豆、王廸主跳,作全国及世界巡演。《青蛇》(“GREENSNAKE”)舞台剧是李碧华与中国国家话剧院之合作,二〇一三、一四年参与全球十多个艺术节巡演。
  其鬼魅小说深受读者欢迎,该系列改编拍成电影《迷离夜》《奇幻夜》,“振兴港产片,杀出阴司路”为台前幕后合作者打友情牌共同心愿。
  李碧华认为人生追求不外“自由”与“快乐”,作风低调,活得逍遥。李碧华出生、成长于香港,曾任记者、电视编剧、电影编剧及舞剧策划。在香港畅销报刊撰写专栏及小说,结集出版逾百本,并有多国译本。小说《胭脂扣》《霸王别姬》《青蛇》《秦俑》《潘金莲之前世今生》《川岛芳子》《诱僧》《饺子》等被改编拍成电影,广受好评,虽获奖无数,却如已泼出去的水,只希望最好的作品仍未写就。
  李碧华作品以“痴男怨女,悲欢离合”与命运的微妙关系、奇情怪异题材,天马行空,创出独特风格。
  二〇〇八年,日本著名导演蜷川幸雄执导了舞台剧《霸王别姬》,巡回演出,获得空前反响。二〇一〇、一一年以生死爱恨与北京上海为背景的《生死桥》,及隔世轮回千年爱火不灭的《秦俑》,接连改编为中央电视台大戏,收视率极高。
  李碧华少时习中国舞十年,在纽约艾云雅里现代舞蹈团上过课程,曾任“香港舞蹈团”大型舞剧《搜神》《女色》《胭脂扣》(舒巧老师作品)、《诱僧》之策划。二〇一一、一二年山西华晋舞剧团之《粉墨春秋》根据其原著改编,并由她编剧,邢时苗编导,黄豆豆、王廸主跳,作全国及世界巡演。《青蛇》(“GREENSNAKE”)舞台剧是李碧华与中国国家话剧院之合作,二〇一三、一四年参与全球十多个艺术节巡演。
  其鬼魅小说深受读者欢迎,该系列改编拍成电影《迷离夜》《奇幻夜》,“振兴港产片,杀出阴司路”为台前幕后合作者打友情牌共同心愿。
  李碧华认为人生追求不外“自由”与“快乐”,作风低调,活得逍遥。
  目录:
  民国十四年·冬·北平
  民国廿一年·夏·北平
  民国廿二年·春·上海
  民国廿二年·夏·北平
  民国廿二年·夏·上海
  民国廿二年·冬·杭州
  民国廿三年·春·上海
  民国廿四年·秋·北平民国十四年冬北平
  “鬼来了!鬼来了!”
  看热闹的人声轰轰炸炸,只巴望一个目标。
  小孩们惊心动魄地等。忘了把嘴巴阖上,呵呵地漏出一团白气。
  神神魂魂都凝住。
  只见左面跳出一只黑鬼,右面跳出一只白鬼,在焚焚的诵经声中,扑动挥舞。黑鬼和白鬼的身后,便是戴着兽面具的喇嘛,他们的职分是“打鬼”,又曰“跳步扎”,鬼是不祥物,要是追逐哄打驱赶出门,保了一年平安。黄教乐器吹打,锣鼓喧嚣带出了持钵念咒的大喇嘛,不问情由不动声色的一张黄脸,一身黄锦衣,主持大局。
  远远近近的老百姓,都全神观戏,直至黑白二鬼跳得足了,便脱除鬼服,用两个灰面造的人像作替身,拿刀砍掉,才算完了“打鬼”日。明天还有,唤作“转寺”日。这便是正月廿九至二月初一的雍和宫庙会盛事了。
  丹丹才第一次看“打鬼”,两颗眼珠子如浓墨顿点,舍不得眨眨。眼看黑白二鬼又绕到寺的另一方,马上自人丛中鼠窜出去。
  叔叔背着人,一转身,才瞥到丹丹那特长的辫子尾巴一飕。
  丹丹以为抄小路绕圈子,可以截到鬼迹,谁知跨进第一重门户,转过殿堂,一切混声渐渐地被封住了似的,闷闷地不再闹响。
  十岁的丹丹,知道走错路,她也不害怕,只是刹时间无措了。待要回头觅路,抬头见着踞坐的弥勒佛,像满面堆笑欢迎远方来客。
  它身畔还有四大天王:一个持鞭,一个拿伞,一个戏蛇,一个怀抱琵琶,非常威武。
  丹丹记得此行雍和宫,原是为了她黄哥哥来的。心中一紧,又念到他们那天的杂耍,表演“上刀山”。平地竖起一根粗木杆,两边拉有长绳,杆顶绑着桌子。念到软梯、横梁、明晃晃向上的刀口,光着脚踩上刀口的黄哥哥、攀到杆顶、爬上桌子、拿顶—他摔下来了,地面上炸开一个血烟火……
  原来无端到了这万福阁,楼高三层,大佛的头便一直地伸展,到三层楼上去。据说它身长七丈五,地下还埋着二丈四,总计九丈九。
  丹丹费了力气,只觉自己矮巴溜丢的,仰头看不尽。她是不明白,这大佛有没有灵,不知可否叫她黄哥哥再如常走一两步—她不要他抛起水流星,腾身跳起,翻个筋斗落地扬手一接。她也不要他跟她来个对头小顶……
  只要他平平常常地走一两步,从那个门迈进这个门。
  叔叔背了他来庙里求神,他念着有鬼了,只要迎祥驱祟,大概会好起来。所以在喇嘛手挥彩棒法器,沿途撒散白粉的时候,叔叔就像大伙一样,伸手去撮拾,小心放进口袋中,回去冲给身子残废了的病人喝。
  黄哥哥是瘫子了。要说得不中听,是全身都不能再动了。就为了“上刀山”摔下硬地来。
  “请大佛保佑我黄哥哥!”丹丹磕了三下头,“如果你灵了我再来拜你。你要是不灵,莫说你有三层楼高,我也不怕,我攀得上,给你脸抹黑锅!我们后天回乡下去了,你得快点把身边的鬼给打跑。”
  “噢——
  香烟萦绕的殿上传来答应。丹丹猛地四下一看,什么都没有。一定是大佛的答应。她倒没想过,突如其来,恐惧袭上了心头。
  她要回到人群中,告诉叔叔去。
  一团黑影自她脚下掠过。
  丹丹一怔,是啥?
  丹丹虽小,可不是养尊处优的小囡儿。自天津到北平,随了黄叔叔一家,风来乱,雨来散,跑江湖讨生活。逢年过节的庙会,摆了摊子,听叔叔来顿开场白“:初到贵宝地,应当到中府拜望三老四少,达官贵人。只惜人生地生,请多多谅解。现借贵宝地卖点艺,求个便饭,有钱的帮钱场,没钱的帮人场,咱小姑娘先露一手吧……”她是这样给拉扯长大过来。
  丹丹壮了壮胆子,追逐那团黑影去。
  出了阴暗的佛殿,才踏足台阶,豁然只见那黑黝黝的东西,不过是头猫。
  便与陌生小姑娘特投缘地在“咪—噢—”地招引。
  丹丹见天色还亮,竟又忘了看“打鬼”,追逐猫去了。许她不知道那是头极品的猫呢。全身漆黑,半丝杂毛也没有,要是混了一点其他颜色,身价陡然低了。它的眼睛是铜褐色的,大而明亮。在接近黄昏的光景,不自已地发出黄昏的色彩,被它一睐,人沐在夕照里。
  她走近它,轻轻抚摸一把,它就靠过来了。这样好的一头猫,好似乏人怜爱。
  正逗弄猫,听后进有闷闷呼吸声。
  丹丹抱起猫儿,看看里头是谁?
  有个大男孩,在这么的初春时分,只穿一件薄袄,束了布腰带,绑了绑腿,自个儿在院子中练功。踢腿、飞腿、旋子、扫堂腿、乌龙绞柱……全是腿功,练正反两种,正的很顺溜,反的不容易走好。
  练乌龙绞柱,脑袋瓜在地上顶着转圆圈,正正反反,时间长了,只怕会磨破。
  怪的是这男孩,十一二岁光景,冷冷地练,狠狠地练。一双大眼睛像鹰。一身像鹰。末了还来招老鹰展翅,耗了好久好久。
  “喂,”丹丹喊,“你累不?”
  男孩忽听有人招呼,顺声瞧过去,一个小姑娘,土红碎花儿胖棉袄,胖棉裤,穿的是绊带红布鞋,纳得顶结实,着地无声地来了。
  最奇怪的是辫子长,辫梢直长到屁股眼,尾巴似的散开,又为一束红绳给缚住。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红孩儿。
  男孩不大搭理—多半因为害羞。身手是硬的,但短发却是软的。男孩依旧耗着,老鹰展翅,左脚满脚抓地,左腿徐徐弯曲成半蹲,右腿别放于左膝盖以上部分,双手剑指伸张,一动不动。
  丹丹怎服气?拧了。马上心存报复,放猫下地,不甘示弱,来一招够呛的。
  小脸满是挑衅,拾来两块石头,朝男孩下颔一抬,便说:
  “瞧我的!”
  姑娘上场了。
  先来一下朝天蹬,右腿蹬至耳朵处,置了一块石头,然后缓缓下腰,额上再置一块。整个人,双腿掰成一直线,身体控成一横线,也耗了好久。
  男孩看傻了眼,像个二愣子。
  一男一女,便如此地耗着。彼此谁也不肯先鸣金收兵。
  连黑猫也侧头定神,不知所措。
  谁知忽来了个猴面人。
  “天快黑了,还在耗呀?”
  一瞥,不对呀,多了个伴儿,还是个女娃儿,身手挺俊的。
  看不利落,干脆把面具摘下,露出原形,是个头刮得光光的大男孩,一双小猴儿眼珠儿精溜乱转。见势色不对,无人理睬,遂一手一颗石弹子打将出去,耗着的两人腿一麻,马上萎顿下来。
  “什么玩意?怀玉,她是谁?”
  唐怀玉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丹丹反问。
  “我是宋志高,他叫唐怀玉。”
  “宋什么高?切糕?”
  宋志高趿拉着一双破布鞋,曳跟儿都踩扁了,傻傻笑起来。
  “对,我人高志不高,就是志在吃切糕。切糕,唔,不错呀。”
  马上馋了。卖切糕的都推一部切糕车子,案子四周镶着铜板,擦得光光,可以照得见人。案子中央就是一大块切糕,用黄米面做的,下面是一层黄豌豆,上面放小枣、青丝、桂花、各式各样的小甜点。然后由大锅来蒸,蒸好后扣在案子上,用刀一块一块地切下来,蘸白糖,用竹签揣着吃,又黏又软又甜……
  “嗳,切糕没有,这倒有。”忙把两串冰糖葫芦出示。
  “一串红果,一串海棠。你……你要什么?”
  正说着,忽念本来是拿来给怀玉的,一见了小姑娘,就忘了兄弟?手僵在二人中央。
  志高惟有把红果的递与丹丹,把海棠的又往怀玉手里送,自己倒似无所谓地怅怅落空。
  怀玉道:“多少钱?”
  志高不可一世:“不要钱,捡来的。”
  “捡?偷!你别又让人家逮住,打你个狗吃屎。我不要。”
  当着小姑娘,怎么抹下脸来?志高打个哈哈:“怎么就连拉青屎的事儿都抖出来啦。吓?你要不要,不要还我。”
  怀玉抢先咬一口,黏的糖又香又脆,个儿大,一口吃不掉,肉软味酸。冰糖碎裂了,海棠上余了横横竖竖正正斜斜纹。怀玉又把那串冰糖葫芦送到志高嘴边:“吃吃吃!”
  “喂,吃呀。”志高记得还不知道丹丹是谁,忙问:“你叫什么名字?”
  “牡丹。”
  “什么牡丹?”
  “什么‘什么’牡丹?”
  “是红牡丹、绿牡丹?还是白牡丹、黑牡丹?”
  “不告诉你。”丹丹一边吃冰糖葫芦一边摆弄着长辫子,等他再问。
  “说吧?”
  “不告诉你。”丹丹存心作弄这小猴儿。虽然口中吃着的是人家的东西,不过她爱理不理,眼珠故意骨溜转,想:再问,也不说。
  “说吧?”怀玉一直没开腔,原来他一直都没跟她来过三言两语呢。这下一问,丹丹竟不再扭捏了,马上回话。
  “我不知道。我没爹没娘。不过叔叔姓黄,哥哥姓黄,我没姓。他们管我叫丹丹。”
  怀玉点点头:“我姓唐。”
  “他早说过啦。”用辫梢指点志高。
  “嗳,你辫子怎的这样长?”志高问。
  “不告诉你。”
  丹丹生气了,脸蛋涨红,凶巴巴地瞪着志高,说不出话来,什么打屁股?
  志高发觉丹丹左下眼睑睫毛间有个小小的痣。
  “嗳?”志高留神一看,“你还有一个小黑点,我帮你吹掉它!”
  还没撮嘴一吹,怀玉旁观者清,朗朗便道:“是个痣。”
  “眼睑上有个痣?真邪门。丹丹,你眼泪是不是黑色的?”
  “哼!”
  “我也有个痣,是在胳肢窝里的,谁都没见过,就比你大。你才那么一点,一眨眼,滴答就掉下地来。”志高说着,趁势做个险险捡着了痣的姿态,还用兰花手给拈起,硬塞回丹丹眼眶中去。丹丹咭咭地笑,避开。
  “才不,我是人小志大。”
  “我是志高,你志大,您老我给您请安!”话没了,便动手扯她辫子。
  志高向来便活泼,又爱耍嘴皮子,怀玉由他演独脚戏。只一见他又动手了,便护住小姑娘。怀玉话不多,一开口,往往志高便听了。
  他一句,抵得过他一百七十句。
  “切糕!”怀玉学着丹丹唤他,“切糕,你别尽欺负人家。”
  “别动我头发!”丹丹宝贝她的长辫子,马上给盘起,缠在颈项,一圈两圈。乖乖,可真长,怀玉也很奇怪。
  丹丹绕到树后,骂志高:“臭切糕,你一身腌剌巴臜的,我不跟你亲。”
  “你跟怀玉亲,你跟他!”志高嬉皮笑脸道。
  怀玉不会逗,一跟他闹着玩儿,急得不得了。先从腮帮子红起来,漫上耳朵去,最后情非得已,难以自控,一张脸红上了,久久不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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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说明

本书说明:《生死桥》的作者是李碧华,是很不错的爱情图书,本书行文流畅,内容丰富,非常值得一读,阅读之后,请记得购买李碧华的其他作品,以示对作者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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